在广袤的内蒙古草原上,癌症患者面临的不仅是疾病的折磨,还有医疗资源分布不均的挑战。随着人口老龄化加剧和癌症发病率上升,临终关怀服务成为地区医疗体系中亟待填补的空白。内蒙古自治区肿瘤医院作为区域肿瘤防治核心(三级甲等专科医院),正逐步探索从传统治疗向“全周期关怀”的转型,而这一进程折射出中国欠发达地区安宁疗护发展的共性问题与独特路径。
内蒙古自治区肿瘤医院(内蒙古医科大学附属人民医院)作为本地区肿瘤诊疗中心,拥有900张床位及64排螺旋CT、高能直线加速器等先进设备,可开展复杂肿瘤手术及综合治疗。其服务仍以疾病治疗为核心,临终关怀尚未形成独立体系。
对比北京、上海等地的临终关怀专科建设,内蒙古的安宁疗护服务明显滞后。例如,北京德胜社区卫生服务中心自2010年设立临终关怀科,已服务近400名终末期患者;北京老年医院亦开设70张安宁疗护床位,但仍供不应求。反观内蒙古,公开资料中尚未出现独立临终关怀科室,末期患者多分散于肿瘤科或老年病房,缺乏系统化的疼痛管理、心理支持及家属哀伤辅导。
内蒙古在《“健康内蒙古2030”实施方案》中明确提出:推动医养结合,为老年人提供“治疗-康复-护理-安宁疗护一体化服务”,并强调发展“接续性医疗机构”,支持基层卫生机构开展居家安宁服务。这一政策方向与卫健委倡导的“机构-社区-居家”三级安宁疗护网络一致。
实践层面仍面临瓶颈。内蒙古医保局虽推动异地就医结算,但安宁疗护尚未纳入专项支付范畴。相比之下,上海市社区医院收治临终患者可获得财政补贴,北京则通过医联体将三甲医院技术下沉至社区。内蒙古需加快制定地方性配套政策,如:
医疗资源整合尝试
内蒙古自治区人民医院已建立药物临床试验机构,开展疼痛管理及姑息治疗研究;满洲里市平安创伤医院则通过远程会诊系统对接北京、哈尔滨专家。这类技术协作可为疼痛控制、症状管理提供支持,但尚未延伸至系统性临终关怀服务。
人文关怀的缺位与需求
终末期患者常面临双重痛苦:生理疼痛与“被抛弃感”。如北京案例所示,癌症晚期患者因剧痛辗转多家医院拒收,直至在社区关怀病房获得症状缓解与心理抚慰。内蒙古牧区患者因地理隔离更易陷入孤独,亟需结合民族文化(如蒙古族生死观、家庭)设计关怀方案,例如:
医疗团队专业化
需明确临终关怀的学科归属与职称路径。目前国内缺乏统一资质认证,从业人员多挂靠肿瘤科或老年医学科,职业认同感低。建议借鉴北京老年医院模式,成立“舒缓治疗委员会”,整合疼痛科医师、心理师、营养师及志愿者,并制定省级培训标准。
社区医疗的关键作用
内蒙古基层医疗机构(如社区卫生服务中心)可成为突破口。《“健康内蒙古2030”》要求“所有基层机构提供蒙中医药服务”,蒙医非药物疗法(如灸疗、放血疗法)在缓解癌痛、焦虑方面具独特价值。通过政策倾斜(如设备补贴、绩效激励),推动社区设立安宁床位,承接上级医院转诊的稳定期患者。
完善准入评估与支付制度
可参考美国老年病学会(AGS)标准,建立终末期患者准入机制,例如预期生存期<6个月、放弃创伤性治疗者优先入住。医保支付需突破“按项目付费”局限,探索按人头预付制,覆盖疼痛控制、心理干预等综合服务。
生命教育与死亡观念革新
调查显示,50晚期肿瘤患者愿放弃激进治疗,但家属常因愧疚感隐瞒病情。内蒙古可联合学校、社区开展生死教育,推广“预立医疗照护计划”(ACP),鼓励患者提前表达医疗意愿。
内蒙古的癌症临终关怀发展,既是医疗体系补短板的必然要求,更是对游牧文化中“自然生死观”的现代回应。当医疗技术触及边界时,让患者舒适、安详、有尊严地告别,是文明温暖的底色。未来需以肿瘤专科医院为枢纽,联动社区与家庭,构建“疼痛可缓、心灵可安、生死可叙”的本土化安宁疗护网络,让草原上的生命终章,亦能如长调般悠远从容。
> 寂静的毡房外,风拂过草浪,
> 生命若已燃尽后的篝火,
> 且以温柔为毯,以尊严为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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